第97章 番外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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远隔千里的京城传来谕旨，提拔楚明允为将军的那天晚上，他照例没睡好觉，黑暗里发了半晌的呆，忽然听到帐外有些吵闹。 　　楚明允披衣出去，看到一群兵将围着篝火谈笑，中有一人正站起唱着什么婉转调子，听着像南方口音。 　　唱曲那人最先瞧见他过来，登时脸色一变收了声，其他人也回头，慌忙站了起来，怕他要罚。 　　却不料楚明允没什么表情，就地也跟着坐下了。 　　众人面面相觑，仍不敢动。 　　楚明允抬了抬下巴：“看我做什么，接着唱。” 　　众人这才松了口气，一下都笑了起来。气氛再度热烈，副将周奕挤到了旁边，将酒囊递给楚明允，道：“这是他家乡临安的曲子，咱们听不大懂词，唱的也就是征战思乡之类的。” 　　楚明允含了一口酒，点点头，没说话。 　　站着那人一曲唱完了，大着胆子试探道：“将军，您不就是凉州人吗，沿途咱们弟兄也听过不少凉州的调子，您要不也唱一个？” 　　跟楚明允久的人差不多摸清了他的脾气，只要正事上不招惹他，私下里相处随意一些也无妨，倒要比以往那些高高在上的将领宽厚得多。 　　那人一挑起这个头，旁边人纷纷附和，撺掇着要听将军唱一个。 　　楚明允咽了酒，道：“我不会唱。” 　　众人的声音小了下去，也就作罢，不敢再造次，却不料楚明允转而指了指周奕：“周副将也是凉州人，让他给你们唱。” 　　众人顿时来了兴致，一个个期待地望向周副将。 　　周奕猝不及防，连连摆手道：“可别，亲娘没给一副好嗓子，这我可唱不了。” 　　楚明允补充道：“这是军令。” 　　周奕：“……” 　　众人彻底乐了，纷纷表示今晚就是听聋了也要听周副将唱这一回，周奕无可奈何，只得硬着头皮站起来开嗓。 　　周奕唱得确实不行，抑扬顿挫得听不出原本调子，楚明允漫不经心地听着熟悉又陌生的乡音，仰头盯着苍穹孤悬的那轮月亮。 　　十五月圆夜，战场沙似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