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8章 番外六◎if线-老婆失忆了怎么办◎(1/4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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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的三月雨水格外充沛, 惠风和畅的好天气再难寻到,连日的大雨讓人的心也跟着发沉,开窗便有潮冷的水汽扑面而来,冻得人一激灵。山矾抹了把臉上的雨水, 身上披着蓑衣, 但也不怎么顶用, 时而细密如牛毛,时而狂放如惊涛的春雨早已将他身上淋得湿透了, 一股子寒意从脚底板升起,但山矾此时却没有心情计较这些,他看着站立在崖邊的謝縱微, 自夫人坠崖后不过两日,他背影竟已透出一股形销骨立的意味, 风雨将他身上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, 湿透了的衣衫贴在肌理上, 重又被从崖底吹上来的冷风刮散, 个中滋味,他一个外人看了都觉得难受。
大人如今跟座望妻石似的,怕是也感受不到痛。
山矾嘀咕两句, 想起刚刚侍卫们的发现, 忙扯着嗓子道——
“大人, 有夫人的消息了!”
石破天惊的一句话,像是一把巨斧,倏然间便敲碎了他石雕般的外壳,震得他心神发烫, 恍惚间几乎站立不住。
他身后可就是山崖!要是一脚踩滑下去, 夫人福大命大, 大人可不一定啊!
山矾吓得心都快从嗓子眼儿蹦出来了:“夫人如今正等着大人您呢,您可不能先倒下啊!”
此话一出,犹如神藥,謝縱微原本苍白诡艳的臉登时有了精气神:“帶我去见她。”
山矾硬着头皮道:“夫人人没什么大碍,就是,就是出了点问题……”
謝縱微眼神一寒。
……
沿着侍卫给到的地址,謝縱微策马狂奔,很快便来到一处只有三两房屋的农家小院。
推开那道遍布岁月痕迹的木门,时常被主人随意对待的木门反倒不习惯这样过于轻的力道,哪怕推开它的人双手发颤,使的劲儿并不大,它也仍旧顽強地发出嘎吱一声响。
正坐在屋檐下看雨的女郎下意識地朝着发出声响的方向望去,苍白的臉,失去血色的唇,还有额头上缠着的纱布,尽数落在谢纵微眼中。
她的眼神里没有多的情绪,看见他,和看见天上飘过一朵云一般,淡淡的好奇过后,便移开了視线。
来的路上,谢纵微双手紧紧攥住缰绳,脑海中不由自主地设想着,两人再见面时,她会说什么。
会向他哭訴,说她很害怕,浑身都疼,要他马上帶着她回家。
又或是抱怨他那日没有和她一塊儿出门看桃花,阴差阳错下导致她跌下山崖,受了那么多罪。
谢纵微想了很多,唯独没有想到她会不記得自己。
她失忆了。仅仅是对他。
她不記得自己嫁了人,生育了两个孩子,只記得她还是施家上下最疼愛的女儿,是在马场上挥杆打球、肆意欢笑的施令窈。
或許是他此时的表情太绝望,太可怕,施令窈收回刚刚伸出去讓白大夫诊脉的手,小声问道:“大夫,我和他認識吗?”
如果認識的话,为什么她在脑海里搜刮了半晌,都没有关于他的記忆。
但若说两人之间没有关系,他看向自己的眼神,又藏着許多她看不懂的悲伤与痛苦。
白大夫低着头收拾自己的藥箱,听闻这个问题,他呃了半晌,看样子有些为难,正想咬咬牙点头时,却见谢纵微轻声开了口:“是的,我们认識。”
他们是拜过天地,许过白头盟约的夫妻。但现在她什么都不记得了,连同夫妻三载间那些时光,只留给了他一个人。
她们如今仍在农家小院里,哪怕是白日,土屋里光线仍旧昏暗,却挡不住他超逸若仙的好容貌。
施令窈闻言噢了一声,悄悄收回視线,有些奇怪——她要是认识这等绝色,脑海里怎么会一点儿印象都没有?
谢天谢地,她坠下山崖时意外摔倒了一处断崖石台上,爬山采药的农女发现了昏迷不醒的施令窈,好心将人帶了回去仔细照料,若不是农女一家十分拮据,不得不拿着施令窈身上佩戴的首饰去汴京城换钱给她抓药,谢纵微也不能那么快再见到她。
性命无忧,但她的身体却结结实实地遭受了一次重创。
面对她懵懂好奇的眼神,谢纵微心神发冷,那句‘我们是夫妻’,迟迟没有说出口。
她此时经得住这样的刺激吗?她记得许多人,许多事,却唯独忘记了和他在一起的三年,这是上天对他的惩罚,又或是对他的警告?
情缘浅薄之人,本就不配拥有她。三年隔雾望花,已经是他偷来的幸福。
没有什么比她活着更重要。
屋子里弥漫着讓人心慌的寂靜,施令窈看着那个长得十分合她心意的青年抬起头,对着她笑了笑:“点头之交,不值得你费心记挂。”
“你放心,我会送你回家。”
他说话的语速有些慢,一字一句,像是久未弹动的弦,弦声艰涩,落在山矾耳朵里,只觉得心酸。
大人这又是何苦呢?夫人只是受伤撞到脑子一时间忘了他,今后未必就没有再度想起的可能,再不济,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嘛,他这么把自己的后路断了,日后再当望妻石,他山矾哥可不会再心疼了!
无论山矾在心里如何声嘶力竭地劝,谢纵微下定主意,在向白老大夫确认施令窈如今的身体没有其他大碍,只需隔几日换一换后脑勺那道伤口上的药时,又等了两日,见她气色好了许多,一行人这才离开农家小院,去往汴京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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